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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风云际会投身革命 韬光养晦积蓄力量

来源: 井冈山开拓思想培训中心 发表时间:2020/09/18 15:35:32

一九二四年一月,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 开,大会决定了 “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并接受了中国 共产党提出的反帝反封建的政治主张,实现了第一次国共合作。从 而,揭开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反帝反封建的大革命运动序幕。

宁冈县有一个进步青年叫龙超清,又名龙济民,一九0五年出 生于宁冈县白石(现鹅岭乡)塘南村。其父是江西省参议会参议长龙 钦海。也许是与龙钦海本人经历有关,他希望子承父业,要求儿子也 到曰本去留学,掌握一门专业技术知识。结果龙超清却不愿去,留下 来参加了革命。

龙超清自幼随父在南昌第二中学读书。求学期间,受革命的影 响,龙超清对中国革命的认识不断提高,他认为要改变中国内忧外 患的状况,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党,这个政党能够领导中国民 众对外抗击帝国主义国家的侵略掠夺,对内消除军阀混战动荡局 面。他似乎隐约地感觉到,在中国只有共产党才能肩负起这一历史 重任。于是,一九二五年七月龙超清参加了社会主义青年团,后经中共江西地委组织部长赵醒侬介绍加人了中国共产党。北伐战争开始后,受共产党的派遣,龙超清以国民党江西省党部特派员的身份,回到宁冈秘密开展党的工作。

宁冈位于江西省西南边陲,湘赣边界的罗霄山脉中段,这里是远离城市的偏僻山区。其最大特点是人口稀、地方小、山区多、耕地少。全县面积只有六百三十七点七三平方公里,不过九万人口。素有“八山半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庄园”之称。有一首打油诗形象生动地描绘了宁冈县城的狭小:“小小宁冈县,三家豆腐店,街头呵口气,

街尾听得见。”

受江西省委派遣,随同龙超清回宁冈秘密从事党的活动的另一名同乡、进步青年叫刘辉霄。他比龙超清长五岁,青年时期求学南昌,在高升巷私立法政学校加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一九二五年转人中国共产党。龙超清与刘辉霄回到宁冈后,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组织了革命团体“文明社”,大力宣传革命道理,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政策主张,宣传北伐战争,团结全县各界进步青年,同代表宁冈豪绅地主利益的右派组织“新民社”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

一九二五年四月间,宁冈县县长沈清源为本县极不稳定的政局大伤脑筋。他既害怕“文明社”与“新民社”这左、右两派组织公开争斗会引起祸端,因两派为首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得罪任何一方都不行;同时,他又认为袁文才的马刀队是县府多 年来的心腹大患,因此,更有一种谈“匪”色变的恐惧心理。自袁文才 大闹新城之后,他多次派兵“进剿”马刀队均告失败。思来想去,沈清 源决定采取招抚的办法,使马刀队下山归顺政府,以绝后患。

根据党的指示,正在宁冈发展革命力量的龙超清,早有推翻宁 冈反动统治的心愿,但苦于没有掌握武装力量。所以,自从他回到宁 冈以后,他就敏锐地注意到半岗山上这支马刀队。他通过调查分析, 发现马刀队均为贫苦农民组织起来的,是一支专与豪绅地主作对并 具有正义感的绿林武装,这支武装通过教育引导,完全有可能成为 革命的队伍。恰在这时,又得知沈清源既不敢亲自出马去半岗山劝 降,又为一时找不到上山的说客而发愁。于是,龙超清便想到了北洋 军阀部队刘汉涛营七连连长王文德。王文德的七连驻防宁冈县白 石,龙超清与之关系甚密。他说通了王文德,八月下旬,两人一起找 沈清源献策,自告奋勇去招安半岗山的马刀队。沈清源正求之不得, 他做梦都想收复马刀队,便立即委派龙超清、刘辉霄、王文德为县长 代表,径直上山,招抚马刀队。

一九二五年九月三日,龙超清、刘辉霄、王文德一行三人按约定 来到宁冈县柏路的上坑村。马刀队一方参加会谈的有袁文才、胡亚 春、何正山、李少恒。王文德恐马刀队有戒心,不但未带武器,甚至故 意打着赤膊来会面以示诚意。然而,好用心计的袁文才,对龙超清一 行的到来,既以礼相待,同时又在会面的周围布哨设兵,保持高度警 惕,以防生变。因他了解,历史上很多农民起义的失败,都是因为他们 麻痹大意,落入当局“招抚”骗局的陷阱,最终落得头领被杀害,起义 被镇压,造成轰轰烈烈的起义以悲剧告终。对这些历史教训,袁文才 谨记于心。

上坑会谈,进展并不顺利。一开始,尽管龙超清坦诚相见,说明利害,但袁文才还是疑虑这是北洋军阀政府假以招安为名而将其消 灭的骗局,加上当时宁冈土、客籍存在尖锐的矛盾,因而,他一直认 为招安是自投罗网,不可接受。胡亚春、何正山更是断然拒绝,毫无 商量余地,致使会谈陷入僵局。

但龙超清、刘辉霄并不气馁,为争取这支武装,他们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苦口婆心地进行劝说。刘辉霄虽是土籍人,但会说一口流 利的客家话。他曾通过其姐夫刘克犹,与袁文才有过一面之交,于是 他又单独找袁文才谈心,反复向袁文才介绍时局形势,说明招安决 不是向北洋政府投降,而是借机扩展力量,并解决军需粮饷等问题。 真诚的心意,耐心的劝说,终于使早有改变马刀队现状迫切愿望的 袁文才消除了疑虑,当即与刘辉霄结为拜把兄弟;随后,袁文才反过 来做胡亚春等人的工作。最终商定,同意接受招安,由袁文才下山与 县府谈判。但为慎重起见,袁文才仍向龙超清提出务必让“文明社” 的人到半岗山作为人质的要求,龙超清爽快接受,随后便派了 “文明 社”的杨唐春、龙天凤、李秋春和李明香等四人到马刀队充当人质。

下山谈判之前,袁文才又与胡亚春等马刀队头领一起围绕着 谈判内容、要点进行商议。自袁文才加人马刀队之后,因其精明能 干、有文化、善计谋,使得马刀队人气兴旺,势力日渐雄厚。而袁文 才在任参谋长职务不久,就被推为首领,取代了胡亚春。但袁文才 依然十分尊重胡亚春,大小事情都会同他商量。胡亚春对袁文才则 早已是言听计从、无所不依,因他对袁文才的才干很赏识,对袁文 才的为人也完全放心。特别是袁文才率部攻进新城之后,他佩服得 五体投地。他心甘情愿地让位于袁文才,自己也图个清闲快活。但 在这次接受县府“招安”的问题上,他始终态度暧昧、忧心忡忡。他 不是不相信袁文才,也认同袁文才对时局及马刀队的前途发展所 作的分析,但总觉得不值得去冒这个风险,更不愿意失去眼前安逸舒适的生活。

数曰之后,在龙超清的协调安排下,袁文才带着李筱甫、周桂春 等数人作为马刀队代表赴新城与沈清源和敌营长刘汉涛进行谈判。

谈判一开始,龙超清作为这事的发起和主持人,首先作了导语 式的发言:“今天能把沈县长、文才兄请来这里共议宁冈大事,是我 的荣幸。眼下,民间闹事时有发生,官民矛盾尤为突出,形势令人担 忧。为加强宁冈的治安,沈县长以大局为重,不计前嫌,力主收编马 刀队为政府的一支武装,以保一方水土平安;文才兄也是从大计着 想,抛弃个人恩怨,愿为社会出力。双方都能以社稷为重,其精神实 在可嘉。今天,就有关收编之事进行磋商,希望大家都开诚布公,坦 诚相见,以求达成共识,共图发展。下面,是否请沈县长和文才兄就 收编的具体事宜发表各自意见,然后再作商议。”

沈清源对袁文才下山谈判,一是感到惊讶。他对龙超清当初主 动请缨上山说服马刀队,半信半疑,不敢抱以太大的希望,认为龙超 清毕竟年轻识浅,“嘴巴没毛,办事不牢”。现在龙超清居然真的把袁 文才“请”下了山,他深感后生可畏,不知龙超清究竟使用了什么“魔 法”。二是出乎意料。他低估了袁文才的胆量,原一直以为袁文才不 敢下山,没想到袁文才说来就来,毫无畏惧,仅此一点就使他刮目相 看:袁文才不是等闲之辈。

沈清源清了清嗓子,开言道:“超清仁兄说得正是,老实说,这些 年来,官府与马刀队确是有过冲突,但这已是过去的事。自古以来人 们就十分崇尚以和为贵,我们也要顺应形势的发展,化干戈为玉帛, 精诚团结,这样才有利于把宁冈的事情办好。至于有关具体事项,我 想先听一听文才老弟的意见。”

“既然沈县长谈到官府与马刀队之间的过节,我想有必要借此 机会先说几句。这些年来,我选三连遭不幸,前妻张氏被人霸占,母亲无端惨遭杀害。而这一切,均源于选三与谢冠南的个人恩怨。作为 官府,不但不主持公道正义,反而助纣为虐。选三被迫加人马刀队, 又遭官府悬赏捉拿和多次追剿,这简直是把活人往死路上逼! ”袁文 才义正辞严,言语犀利。接着又道:“这事不提则已,一旦提起,哪个 血性男儿不满腔怒火!哪个五尺汉子能咽下这口恶气! ”随后,袁文 才略转平静地说:“这些都是个人恩怨,比起国家大事,当然只能算 是一粧小事。因此,为了宁冈的发展大计,也为了马刀队的前程,我 选三可以不计个人的恩怨得失,忍辱负重。我现在就可以表态,同意 下山接受官府收编。但收编不只是一句话,它涉及方方面面的问题。 初步考虑,我觉得以下几件事情,理应说明清楚:收编后的马刀队属 于县府编制,全权负责宁冈的治安。虽属县府掌管,但组织人事以及 工作上应具有独立性,这是其一。其二,根据工作性质,必须保留现 有的枪支,必要时,县府还应适当加强和补充一些装备。其三,既然 成了县府编制,那么军饷给养应一概由县府负责。再就是收编后的 马刀队与驻防在咱宁冈的北兵的关系必须明确。这就是我的几点意 见。我选三学识浅薄,直来直去,如有不当,还请各位指教。”

袁文才铮然作响的话语,豁达大度的胸襟,无不博得会谈人员 的同情和赞扬,包括沈清源、刘汉涛在内。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们不 得不承认世道对袁文才的不公;同时他们又深深感到:这人滴水不 漏,锋芒毕露,难以对付。

沈清源毕竟是久经官场的政客,虽然面对袁文才愤愤不平的指 责,但为了达到收编马刀队的目的,他依然面带微笑,慢条斯理而又 不失绅士风度地表明他的意图:“文才老弟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此 一时彼一时嘛,过去的事咱就话明气散吧!你能为宁冈发展大计着 想,拋弃个人恩怨,接受官府收编,其大度令本县长十分钦佩。”稍略 停顿之后,沈清源话锋一转:“只是在你提出的条件里,文才老弟看能否稍加改动一下,马刀队收编之后改名为宁冈县保卫团,完全隶 属于县府直接掌管,故工作安排、人事变动理应听从县府。其余几点 都照你的意思办,你看如何?”

袁文才十分清楚,如果按沈清源所说,收编后的马刀队将毫无 独立性和自主权可言,特别是人事权更是至关重要,要是对方掌握人 事大权,他可以陆续给你“换血”,慢慢消耗你的势力,最终分化瓦解 这支队伍。这是万万不能让步的。

袁文才沉默未语,龙超清已猜出他的心思。于是,他出面调停 道:“听了沈县长和文才兄的意见后,我觉得官府与马刀队能化敌为 友,无疑是宁冈的一大福气,因而你们也都是有功劳的。刚才,沈县 长提到关于收编条件问题,我觉得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但在收编问 题上,我始终认为大家都应该从大处着想,而不应该拘泥于某些细 节问题,现在的大处就是我们宁冈的社会治安。想必在座的各位都 不愿意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吧!另外从治安工作的性质特点来 说,文才兄要求具有一定的独立性和自主权,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 的。所以,这里我就冒昧地向沈县长建议一声,能否一切依照文才兄 的条件操办?但文才兄务必要管好这支人马,要对宁冈的治安负责, 让全县上下安居乐业。”

最终,由于袁文才在谈判中有理有节,据力争取,加上龙超清、 刘辉霄等在沈清源面前力陈利害,因势利导,竭力周旋,迫使沈清源 全部接受了袁文才提出的条件。谈判取得圆满成功。

一九二五年九月十八日,袁文才率领一支三十多人、十几支枪 的队伍开赴新城接受改编。命名为宁冈县保卫团,袁文才任团长,李 彼甫任副团长,王少斌为队长。队以下设了三个班。保卫团还设立了 副队长、教育官、稽査员等官职。尽管经过改编,但这支队伍的领导 权依然牢牢地掌握在袁文才及其心腹的手中,袁文才本人对这支队伍的人员配备也感到满意和放心。副团长李筱甫是离马源坑只有三 华里路远的坝上村人。他比袁文才大九岁,一九二四年经袁文才邀 约参加马刀队。他虽出生富裕家庭,但从小思想激进,革命意志坚 定,并且成熟老练,善于施计斗谋。与袁文才志同道合,亲如兄弟,是 袁文才完全放得下心的人。还有谢桂标、周桂春、陈慕平,原在马刀 队都是深得袁文才赏识、精明能干、情同手足的部下。保卫团成立 后,不久移驻茅坪攀龙书院开始为期三个月的整训。

胡亚春虽然对下山受编持有异议,但并未强行阻挠袁文才接受 官府招安。为此,袁文才多次与胡亚春进行商议,但他尊重胡亚春的 意见,最终胡亚春留下七支枪及部分马刀队成员,仍然在半岗山继 续他的绿林生涯。

一九二五年年底,袁文才率部进驻宁同龙市,第二年又移防宁 冈县县府所在地——新城。这时,保卫团在袁文才的领导下,成为控 制全县政局的一支主要武装力量。沈清源认为袁文才的马刀队已接 受改编,且时下宁冈匪患正告平息,便先后将进驻宁冈“剿匪”的军 阀部队全部撤走。

袁文才从谈判开始到接受招安直至走马上任,着实经过了一番 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本来就是一个遇事善于思考的人,特别是在如 此重大问题上,他慎之又慎。他深知下山招安的风险,生怕招致一 “棋”不慎、满盘皆输的悲惨结局。他虽然对胡亚春不同意下山的意 见也能理解,但更相信龙超清和刘辉霄对时局的分析看法。之所以 最后定下决心接受招安,主要还是基于以下三点考虑:

一是对马刀队前程的考虑。马刀队在半岗山经营多年,虽然名气 很响,但半岗山毕竟腹地狭小,地处偏僻,回旋余地极小,队伍难以有 大的发展。他联想起在禾川中学求学时读过的《三国志通俗演义》:曹 操起事之初,仅有兖州一地,由于胸怀大志,故能称雄北方;刘备当初只是一个“织履之徒”,过着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生活,因釆纳孔明的“隆中对”的正确决策,以致首取荆、益二州,最后称帝西蜀;孙权敢拼善博,故能开拓江东,成为吴国开国之主。守着弹丸之地的半岗山,袁文才总认为不可能有大的出路和发展。这是从长远来看。二是对马刀队生存的考虑。随着绿林武装的兴起,豪绅地主勾结当地官府,派出军阀不断上山“进剿”,马刀队根本无法过上安定的日子,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被“吃掉”。与其那样,倒不如暂时接受招安。再说,招安收编后,粮饷给养有保障,这也是队伍生存的一个基本条件。三是对马刀队名声的考虑。在人们心目中,绿林武装与土匪队伍似乎没有多大区别,绿林即土匪,土匪即绿林。这也是袁文才翻来覆去难以消除的一大心病。此时此刻,他似乎对他曾读过的《水浒传》中宋江这一人物特别的同情和理解。宋江当上梁山义军的领袖后,不顾众人的极力反对,始终积极主张接受朝廷招安。虽然最终导致梁山众多英雄的悲惨结局,但不得不承认宋江的一片苦心。他完全是出于对梁山兄弟的名声和出路的考虑。因梁山泊的农民起义被北宋王朝的统治者视为大逆不道,把起义农民看作是一伙“强盗”“匪徒”。这种名声,与中国的传统道德观念显然是相悖的。“匪”与“盗”,古往今来均被视为一种奇耻大辱,袁文才当然不愿意让自己和这些朝夕相处的难兄难弟蒙受这种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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