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井冈山红色培训•井冈山开拓思想培训中心

我们的微信

井冈山开拓思想培训中心

全国统一咨询热线 17379661974【邱主任】 0796-7165100
首页红色著作> 百战归来认此身曾志

4、与长沙的豪绅政客家订娃娃亲

来源: 井冈山开拓思想培训中心 发表时间:2020/09/27 09:27:43

正当我无拘无束地享受着童年乐趣的时候,家里却给我订了婚。两家 是世交,未来的公公叫吴静,比我父亲长几岁,是个十分活跃的政客,念 过不少书,还是湖南省议员和宜章县议员。他家上层关系复杂,同军界、 政界经常往来,关系密切。

吴家是个中等家庭,大概只有几十亩田地、一幢房产。他还办实业, 长沙电灯公司有他的股份。那时他住在长沙,拿省议员的俸禄。订婚时送 的订婚礼,却非常讲究,共抬来几大盒子。七岁的我看到这些礼物,还真 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亊。

吴静只有两个儿子,同我订婚的是长子,比我年长七岁。小儿子比我 大两岁,患有羊角疯病,傻乎乎的一个人。吴静娶了大小两个老婆,另有 一个外室。

我八岁那年初秋,吴静派他的侄子到宜章接他的小老婆去长沙住,父 亲请他们顺便把我带到长沙读书。我们先坐轿子到郴州,然后再乘船到长 沙。

到长沙后,我住在父亲的另一个家中。我头一次感到不开心:我再也 得不到祖父母的疼爱和母亲的庇护了。我和父亲、姨娘以及三岁的小弟弟 一起过。姨娘偏爱弟弟,不能一视同仁,无论分什么吃的,给我的一份总 是少的、差的。我觉得委屈、憋气,体察到了最初的不平等和感情的冷漠。

我们住的房子是租的,共三间。房子前面有个花圃,专门卖兰花。屋 后不远处有个大寺庙和一个广场。

吴家的房子也是租的。它本是一个旧官僚的宅院,高大的圆顶门楼, 很是气派。进人大门,便是花厅、客厅,还有一个带天井的小院,其后是 卧室、书房、饭厅、厨房,甚是宽敞。尽管居住的是租来的房子,但吴家 却十分讲排场,摆气派。我们两家离得很近,除世交之外,又加上联姻,

因此两家人经常往来,十分亲密。

我在长沙读的是衡翠小学。这是一个很有名气的职业学校,可以学刺 绣手工艺,有很多二十来岁的女青年在校学习湘绣。而我那时只能上普通 小学的课程。

有一天早晨,我发现我得到的早餐糯米糍粑,比小弟弟的少。我不知 怎的,心中蕴藏已久的无名怒火被点着了,我操起秤杆照着姨娘的后脑勺 “啪”地就是一下,打得她连呼救命。父亲闻声出来,拿起菜刀追我,吓 得我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未来的婆家。

吴家没有女儿,对我特好,把我当女儿看待,收留在家中。接着送我 到学费昂贵的美国人办的教会学校益湘小学读书。平日住校,放假时用黄 包车接回。每个学期交费七十块现大洋。放假时,吴静还亲自挑选两个年 轻漂亮的英文、国文教员,负责教我和他的两个儿子。

刚到吴家的一段时间里,我感觉一切都还不错,享受着富家千金的荣 华富贵。但渐渐地我觉得那里的一些事令人困惑和费解。呼吸惯了乡间淳 朴清新空气的我,感受到的只是压抑和一股腐朽的霉味。

吴家老爷口头上标榜进步、追求民主,在实际生活中却是一个十足的 封建老太爷。每当老爷回府时,所有的奴婢、姨太、妻子都得排队到门口恭 候迎接。老爷登堂入室后,送茶的、宽衣的、更鞋的、捶腿的、打扇的、递 毛巾的、拿报纸的,大家围着他一人转。我们早上起床要向老爷请早安,晚 上睡觉也要道晚安。吃饭时的规矩就更多了,夏天吃饭时,婢女要站在老爷 身后打扇;冬天时,菜碟子下面要用开水保温;夹菜只能夹近处的,远处的 菜他的大老婆没给夹,别人就不允许去夹,我和他的两个儿子也不例外。

老爷在家时,一切规规矩矩;老爷不在家时,那就翻了天似的,一切 都随便得很。

吴家人表面上装得像正人君子,可暗地里却男盗女娼。与我同居一室 负责关照我的大婢女,与我无话不谈,从她那里我知道了这家的一些秘密。 老爷娶了姨太太,又霸占大婢女和养外室,还想在年轻漂亮的家庭教师身 上打主意。而姨太太又与侄子私通,侄子也想霸占大婢女……一天,吴静的姨太太和他的侄子吵嘴,他侄子打了那女人一耳光,把她打下了水,又 急忙把她捞了上来,那女人倒在他侄子的怀里又哭又闹。当时的我已到懵 懵懂懂的年龄,总感到两人关系极不正常。

这个家,简直是乌烟瘴气乱了套!

但是对几个孩子,老爷却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一天,老爷向老 师了解我们的学习情况,老师说我学得好,说他的大儿子笨,学不进去; 小儿子傻,就更不行了。老爷盛怒之下,将大儿子绑在凳子上,用竹条打, 把屁股都打烂了,肌在床上好几天都起不来。他喜欢我,从不打骂我,有 时还和我说说笑笑。他经常在客人和家人面前说我是他的女儿,说将来老 了要依靠我。但有一次,我因为站在大门口被他看见,罚跪二十分钟才算 罢休。他的小老婆也因为站在大门口挨了打。

吴家老爷在外也参与政治活动,可能是拥谭延@、倒赵恒惕,但失败 了。回到家中一气之下病倒了,躺了八个多月就死了。老爷死后,吊唁十 分隆重,许多官僚、军阀都来吊唁,我们披麻戴孝地陪着,来一批人哭一 次,没完没了。

老爷的葬礼回宜章老家举行,全家也随船迁回宜章县城住,我同他们 一起回去参加葬礼,途中坐就坐了四十多天。埋葬了老爷之后,我又同 那个未婚夫一道回长沙,继续教会学校的学业。

老爷死后,我也就离开了那个没落的豪门绅士之家。参加革命后,受 到了许多革命的教育,我逐步理解了当初的困惑。都说有钱人家表面上仁 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我比别人体会得更加深刻。


本文来源《百战归来认此身曾志》,由井冈山市开拓精神干部培训中心整理编辑发布。